姜时月不来找他的理由找到了。金子没了,她是害怕他会责怪她呢!
冷硬如她,竟也有小女人害怕的一面,叫他怎能不心生怜惜。
他得赶紧去和她说清楚并适时给予她充满男子气概的安慰,钱财如粪土,哪能及她分毫。
高达见他要走,忙问道:“将军你是去找夫人吗?”
杨正卿在马上转头,一扯嘴角: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去找她了?”
高达哦了一声不说话了,见杨正卿骑着马走远了,继续和一帮兄弟们吹水。
“来了来了,刚才讲到哪儿了?”
“讲到夜里看守瓜田发现一头野猪,接下来怎么地了,野猪抓到没?”
“来来来听我细细讲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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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正卿一路直奔虎爬岭,到了山脚,他心一横直接骑马跑了上去。
虎爬岭山上道路崎岖且狭窄,就连姜时月也不敢冒险骑马上去,杨正卿之前也没有骑马上山过,但这次不知是哪里来的豪气,竟是想也不想就骑着马奔上这条陡而窄的小路了。
一路有惊无险,不多时就来到了姜时月家的山洞门口。
不知是方才路途过于惊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他的心咚咚直跳,走到门口,却发现大门从外面锁着。
姜时月不在家。
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,他懊恼不已,早知道就不嘴硬了,高达定是知道她在哪里才多问一句。
这个高达,既然问出口了,再多说一句怎么了?一路骂骂咧咧,只得牵着马步行下山。
没办法,山路太陡、又窄,还弯弯绕绕。
“这哪个王八羔子修的狗屁山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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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洞没人,高达家没人,他在甘霖庙巡逻之时也没见着她的身影,所以她要么是去山上打猪草了,要么就是去瑶娘家了。
瑶娘家离他们淘金的水潭处不远,又是他带人所建,因而熟门熟路,骑着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附近。
他在马上遥望那处四合院,见房子周围归置的和之前刚建成的时候区别很大。
炊烟袅袅,想来是开始做饷食了。
绿树掩映间,一条石子路从里面延伸出来,路上往来的人还不少,他定睛一看,除了一些陌生的百姓,竟有大半都是他们淘金的官兵。
他拉住一个问道:“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?”
“啊,是杨将军。”那人朝他拱手行礼后回道,“将军不知吗?这可是您夫人在此开的店。”
姜时月开店?怎么可能!
她是连金子都拱手相让的人,怎么可能为了钱在一群男人面前抛头露面开店面?定是有人冒充!
他翻身下马,直冲入院内,在一桌桌正在吃席的官兵中间大喊道:“是哪个活腻了冒充我家夫人!”
众人哗然,纷纷窃窃私语,刚才还热热闹闹吃酒的官兵们霎时走了大半。
开玩笑,征南大将军的瓜虽然好吃,但也要有命来吃。
彼时,姜时月正拿着陈德柱送给瑶娘的梳子给她家虎子顺毛,就见瑶娘一脸惊慌地跑来说道:“时月,有人在外面闹事,伙计说客人都走了大半!”
“竟有此事,我出去看看!”放下梳子就往外走。
“你,你竟然用这个给虎子梳毛!”瑶娘指着梳子叫。
姜时月回头嘿嘿一笑:“我可是在地上捡的,你自己不要还不兴别个捡来用用?”
瑶娘作势要打,姜时月连忙遁了。从西厢出来,她抄起长枪,穿过走廊直奔外院。
“闹事的在哪里?”姜时月抗着长缨枪,单脚踩桌,对着院里所剩无几的几个人喊地颇具霸气。
当杨正卿第一眼见到姜时月从门里出来的时候,他就知道坏事了。
脑袋里一瞬间想到了逃跑,他惊诧于自己竟然对姜时月如此惧怕,这种感觉很奇怪,不是怕死也不是怕丑,而是,怕她生气。
姜时月喊完就发现杨正卿了,她将手里的长缨枪随手一扔,挑眉走向他。
“怎么着,是你来砸场子?”
男人尴尬地摆出一个微笑: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,你相信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