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应该等到被书看着的时候也会恶心才分手的。知君有些遗憾,可他实在容忍不了,甚至是倾向痛苦,在亲昵关系里,对知君的惩罚是他最向往的在意。
“我可以进你的房间吗?”书问。
知君宽容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
他要给书足够的安全和爱,又要若即若离,这样才能让书在紧要关头成为分手最好的身份之一。
知君的房间简洁得像主人随时会搬走的短租房。除了必需品,所有都在橱柜里,而橱柜里的东西只要有替代就可以抛弃。
对床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,色彩温暖明亮,画的是日出,万丈光芒下,一个小人站在山顶。
书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,手中把玩知君桌上的笔。
知君说:“你可以随便看。但最好不要打开被关上的东西。”
他说的是橱柜与抽屉。而除这些外,他的房间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。
书却很顺从,好像哪怕是这么一点许可,都是他离知君更进一步的桥梁,他得比珍惜还要珍惜,比在意还要在意,直到自己不仅从身体走近知君,也从灵魂靠近知君。
话说,他们在一起那么久,居然没接过吻。
知君想到这件事都感到有些好笑。
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,一个见色起意的神经病,和谐共处这么多天,倒也算是特殊的履历,值得被认真庆祝一晚。
知君想了想,决定周六晚上也给自己点一块蛋糕。
要提拉米苏。
书从椅子上起来,走近知君,动作可以称得上让人无知无觉。知君察觉后也顺着他。他坐在床上,让书也坐在床上,然后两个人一齐倒向柔软的被褥。
空调制出的冷风,永远为了那个温度努力。
知君脑袋靠在书的胸膛前,衣料遮不住人体的热意。知君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地方,就那么躺着发呆。他想书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,大概类似于柠檬,但又很浅,还有点茉莉香。他又想到那个口罩,书有很多口罩,都挑的可以修饰脸型或者外观上好看的,为了不让知君审美疲劳。
他想到这个家里很快又只有一个人了。虽然书在的时候,这个家里也不会有明显的第二人活动的痕迹。
但是至少他知道这个家里有人。
但从明天起,他就知道,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,而这个人也要离开了。
他又得回去住宿。
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宿舍,知君想。他又想起来钱没有了。季书逾那里的钱就没有了,不过没有也好。他又不缺钱,他只是缺一个陪玩而已。
知君确定了。
他只是缺一个陪玩而已。
他太无聊了,无聊得心都要死了。他好不容易找了个有趣的,又因为自己的性格抛弃了。他实在找不到合理的安排,可能他出现就是为了不安。
知君想,不然去找些刺激性的游乐设施玩玩?
他想什么时候死。
要不要死,怎么死,什么时候死。
他想这些还太早了,也太年轻,他以前没想过这个。
可是如果人没有感受到无法被割舍的温暖,他永远也不会想要留下。
知君翻身,从书身上下来,搂住他的腰。书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,很快软下来,为了让知君手上的触感更好。
知君问:“你以前自己生活的时候,有什么规划?”
书说:“交接一些单人对接的任务,吃网络饭。”
知君脑袋贴在他的左胸膛上。他听着书的心跳声,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。
他说:“看来你过得还不错。”
“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。”书说,“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快乐,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只是为了生存,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找到继续下去的意义,我愿意永远在你身……”
知君用手指堵住他的嘴。
知君问:“那你的父母朋友呢?就不在意了?”
知君说:“我见到你的朋友了,叶子轻。他看上去很在意你,你应该也很在意他。”
知君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吃醋。听上去有点像告状,但他确实没有告状的心思。知君只是想说说看,他有点好奇,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当事人眼中幸福的生活。
书似乎是有点不情不愿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于是知君又想,有又怎么样,没有又怎么样,他难道能管到每个人不在他身边的生活?很显然不能。他只是在多管闲事,一天又一天,一次又一次。
他踢了书一脚。他又踢季书逾一脚。
他想,至少今晚都做个好梦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