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从何时起，程起予从痛觉中已经很难感受到宽慰了。

他的乐趣变成了每隔几天去找莫甘娜讨论，他们最近在研究心脏病的问题，这对两人都是陌生的领域。

他也很喜欢在西区的街道上逛，尤其是及时雨诊所那一带。那里好像是黑.帮的地盘，经常能看见一堆人抄着家伙去干什么，路上的人纷纷避恐不及。

当地的地头蛇“红花会”最近人员出入明显，老是出现在一个废弃的工厂。

除此之外，唯一需要费点心的就是罗彦等人的刁难了。即便程起予现在已经厌倦了从欺凌中的痛觉产生的快感，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改变对方的行为。

这天，罗彦逃课被发现，当着全班的面被批评，憋了一肚子火。

程起予放学后背着书包，坐公交来了西区，远远看见罗彦带着一帮人跟着他。

他隐隐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，朝着那个废弃工厂的方向走——要是能让罗彦等人与真正的黑.帮撞上，就可以趁乱溜走了。

当他越来越快步行走时，突然脑子一阵剧烈的撞击，直接被一棍子敲晕在了地上。

“这小子还敢跑？赶紧收拾起来！”

“皮痒痒了呗，还是得教训教训！”

……

程起予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，还有些恍惚。

他四肢被绑在集装箱上，挣脱不得，周围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，嬉笑着讨论什么。

他们正处在那个废弃工厂中，只是更隐秘的高处角落，视野还很开阔，可以观察到几乎整个工厂的环境。

“哎哟，小程醒啦。”

“你踏马一天到底装什么啊装？”有人一拳锤到了程起予肚子上，让他吃痛蜷缩。

“我们小程自己非要来西区，是不是巴不得我们这样呀？”这次是一阵飞踢，带来骨折般的痛感。

“叫吧！……！”

后面的话程起予不太听得清了，大抵都是嘲讽之类的，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。

火辣辣的痛觉在灼烧他的神经，这曾经一度是他自我刺激的手段，如今却再难品味到其中滋味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程起予的手掌已经被自己攥出了血，嘴唇也咬破了。

他迷迷糊糊向远处看，竟在工厂的另一栋建筑上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的身影穿梭，然后伏在桶箱后，好像举起了一把枪。

这是在做什么？

穿着校服的少年们的声音渐渐消停，他们好像趴在废建筑旁边，目光注视着工厂空地，窃窃私语。

“那群人是黑.帮的吧？”

只见几个绣满纹身的壮汉从一辆灰蒙蒙的卡车上下来，每个人都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。

卡车的副驾驶上也下来了一个人，正是穿着黑色正装的卓允宁。

而在这辆卡车的对面，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上，走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，身边跟了一个像是助理的人物。

卓允宁与白西装男相互交谈了一会儿，然后招招手，身后的一个纹身壮汉快步走过来，打开黑色箱子，展示给白西装男看。

白西装男似乎很满意，说了什么，随后助理也拿了箱什么东西，打开给卓允宁看了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