朗诵又摇头，何羡无语了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你到底见没见制片人？”

“我说了，这事儿比较复杂……我刚刚只是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，但制片人我见到了，本子我也拿到了，对方也对我们很满意，给的钱也特别多”，朗诵薅了两把头发，眼神涣散，“可不到万不得已，走投无路，山穷水尽……简单来说，就是就算我死也不会拍这个本子。”

一直坐在苹果箱上的孙瑞都好奇了，这到底是个啥本子？

“不说我这个了，你那边的制片人怎么样？”

“我见的那个制片人想翻拍外国的一部悬疑片，叫断桥迷影，当年票房还挺高，我回去看了，故事还行，但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拍，以及制片人还有没有别的选择”，何羡知道朗诵只拍自己喜欢的片子，这点他和李百越可太像了。

“拍啊，现在有什么拍什么，大家得吃饭吧。”

何羡倒是没想到朗诵答应的这么痛快：“那行，那咱们就好好争取一下。”

朗诵还没到家就收到下个月还房贷的消息，他脚步越发沉重，从小到大，他还从没为钱这么发愁过。

路上想买只烧鸡他都忍住了，从现在起没开始拍下一部片之前，他都得勒紧裤腰带。

回了家，李百越正在打电话，见他回来了，他说了几句话就挂了。

“朗哥，你嗓子好点了吗？”

“我嗓子？我嗓子没事啊”，朗诵觉得奇怪，李百越听着的确恢复正常了，又问，“你出去干嘛了？”

“管这么宽，你家住海边啊？”朗诵本来就不爽，他还问东问西的，吃自己的住自己的。奶奶的，他都快破产了！

朗诵越看他越咬牙切齿：“这个月房贷你来替我还！”

李百越一愣：“……好啊。”

“朗哥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？”他问。

朗诵不说话，他继续问：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

朗诵眉头紧皱，很是烦躁：“你怎么这么烦啊，我好的不得了！我马上要拍新片了，赚大钱！”

新片？李百越抿了下嘴唇：“你很缺钱吗？”

“……谁会嫌钱多啊？再说了，我是导演，拍片是我的工作。”

“那也不能拍那种片”，李百越声音平静又坚定，像是在帮助朗诵悬崖勒马。

那种片？朗诵声音高八度，“好小子！你看我剧本了是吧！你，你侵犯我隐私！”

朗诵看李百越看自己的眼神，明显就是在说，你怎么能堕落至此。

“我没看，看了名字就没兴趣。”

“那你没有发言权。这本子写的，写的可好了！你怎么光看名字就下结论，肤浅！”

李百越不跟他吵：“你想拍这个片？”

朗诵脖子一梗：“这片怎么了，我又不是拍GV，我拍的片都合法合规，还是大众爱看的，你有意见？”

“你确定……大众爱看？”

“你少不信了，这片拍出来绝对爆！你脱离人民群众太久，也在国外呆太久了，早就不了解国内市场行情了。”

“我是不了解。但你要是为钱，不必拍这个，我给你。”

“谁要你的钱！奇了怪了，你怎么就这么看不起我拍的片？嗷，就你厉害，就你拍的先锋，就你有艺术理想和追求，就你看不上钱，就你天之骄子，我们都是垃圾。”

李百越皱眉：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只是希望你能拍自己想拍的。”

“谁说我不想拍这个了？我就爱拍这个，就喜欢拍这个，我就拍，就拍，就拍！”朗诵无理取闹的样子像个小孩。

李百越只是眼神沉沉盯着他看，他想捂住朗诵那张聒噪的嘴，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然后狠狠惩罚他。

惩罚他不听自己的话，惩罚他言不由衷，非要和自己对着干。

……这小子怎么这么看着自己，朗诵有点发毛，咽口口水：“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，想打我啊？”

“我想吃了你”，李百越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。

朗诵一愣，这小子什么意思？

李百越没再说话，转身回房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