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时月抬高声音:“那你是如何换的银钱?”
“属下是去驿站找的相熟的官员,表明身份后,借的……”
虽然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点,但姜时月还是觉得不妥。
都说了和杨正卿一家互不相干了,他派个护卫守着,她就当他是为了良心好过一点而为之,现在又让人家以他的名义去借钱,委实有点过了。
“下次不可以这样了。”姜时月告诫他。
高达应了,却忍不住赌气小声说道:“我那也是学的时月小姐你。”
姜时月听了,想起自己最开始以杨正卿的名义高价卖山货还骑走军马的事,一时又说不出话。
她那能一样吗?
而且,他不是下属吗,怎么越来越像个祖宗了?这个杨正卿到底是怎么带兵的?她前世当兵可不敢给上级顶嘴。
“我看你还是收拾收拾回京去吧,也好叫你们将军好好管教管教。”虽然他是为了帮她的忙,但她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受了。
见此情景,一旁挎着小鸡仔篮子吃瓜看戏的龚大伟觉得机会来了,他凑上来拉住高达的胳膊,笑道:“大妹子,人家高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大老远的带回来这些,你可不能这样。”
高达不理会龚大伟,屈膝俯首道:“属下知错!以后再不敢如此,请时月小姐不要赶卑职走。”
虽自诩他半个上级,但姜时月还是不习惯别人动不动就跪,想到他大老远给她摘棉花带回来,虽然利用了职权但却也是为了她,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要赶人家走,也是有些无情了。
她拉起高达,暗暗提醒自己,前世的性子也是该改改了。
有了龚大伟这个嬉皮笑脸的在中间搅和,刚才的事算是揭过了,而高达这才注意到猪栏里竟有一只老虎。
“这这这!老虎怎可养在家中!”他左右张望,明显是在寻找另外一只大老虎。
“不用找了,它母亲前几日已经被人捕杀了。”姜时月道。
高达松了一口气,却也有些意外,姜时月便将当日情形详细讲了。
一旁的龚大伟突然说:“对对对!忘了说,方才我上山的时候,还真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,怕不是在找这个小的哩!”
姜时月听了,心道果然……
发现虎子妈被害后,这几天她都不敢放虎子出去,平时没事就把洞门锁着,晚上睡觉为了避免猪虎冲突,也是把虎子赶到山顶,反正绝不让虎子出洞门,就是怕他们捕到大的不罢休,还要捕杀小的。
高达则是一脸凝重。
几人当即决定去龚大伟说的地方看看,但出去转了一圈,却没见龚大伟说的那几人的踪影。
正好路过一小片矮棕林,姜时月带着两人扒了不少干燥的棕皮回来。这玩意是做绷子床的绝佳材料,就是一床需要的棕皮太多,她准备这两天都来采集棕皮,到时候就可以做一床现代人都艳羡的天然棕榈床了。
后来龚大伟和高达一起下山了,小鸡仔他也自己带走了,高达的意思是可以放在山下养着,姜时月在旁看着他像是想拉龚大伟入伙。
姜时月想,也许高达是为了安全考虑,毕竟都已经有猎虎的出现在周围,又发现可疑的人在附近转悠,这个时候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。
临走的时候,姜时月问龚大伟,桃源村是否有会弹棉花的人,龚大伟不是很确定,棉被对于他们来说是奢侈品,毕竟那是地主家才用得起的。
难得姜时月有求于他,他对这件事十分上心,表示下山后就去桃源村打听一下。
……倒也不必如此急迫,本来她也就是随口一问,要真让他专门跑一趟,又显得她欠了他的。
她的生活不想再加进来太多不必要的人了,只想安静地过自己的生活。
这种想尽力和别人撇清关系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实现,至少在龚大伟这里是这样。
因为第三天,龚大伟就还真就带了个会弹棉花的人来了。
因虎爬岭实在太高,高达也有意不让太多人知道姜时月的住处,所以他让龚大伟带着人在他屋里等着,他则上山来告知姜时月。
姜时月没想到龚大伟直接把人带来了,她有点受宠若惊,不应该是她背着棉花去桃源村吗?
到了山下,才发现来的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,看上去已经年过花甲了,姜时月心里很是过意不去,看龚大伟的眼神就带了点责怪,这么远的山路,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。
龚大伟却又是一脸委屈,原来是老大爷执意要来。
他听说有人要弹棉花,心里激动呀!因为上一次有人找他弹棉花还是在三十年多前。
姜时月和高达面面相觑,半辈子没弹棉花了,而且都这年纪了,还能记得怎么弹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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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工具,只能依着老者的记忆现做一副,上次姜时月给高达设计房子时留下了纸和笔,这次刚好派上用场。
老者说,姜时月就在一旁写写画画,依着老者的口述,加上姜时月前世记忆的一些参考,不多时,一套弹棉花的工具就跃然纸上了。
“对对对!就是这个。”老者抚掌叹道,“好多年了,没想到在有生之年,还能见到。”
高达和龚大伟:就是说,还有她不会的东西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