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得到姜时月赞许的目光,豆花心里竟然有点高兴。
“烧就烧吧,反正也不在这儿住了。”不由自主的,她第一次没有和姜时月唱反调。
时间紧迫,既然要走,那就越早越好。
家当不多,下午各自收拾了一下,无非就是几件衣服几床被褥外加锅碗瓢盆等简单物件,农具和早在昨日便已经带上山放安全屋了。
几个人分了一下,每人拿在手上的东西也不多,算是轻装上阵,比想象中要容易。
姜时月也背了一床棉被,弓箭当然也是不离手的。
“阿月,这个给你用。”老杨头拿着把匕首,郑重的交给她。
姜时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徐氏却惊呼出声:“老头子!”
“这是正卿留下来的,我们平时用不上,你拿着用吧。”说着,老杨头不由分说的将匕首塞到姜时月的手里。
徐氏红了眼眶,那可是正卿平时最爱把玩的物件,他走后,家里除了几件衣服,这个匕首就是他们唯一的念想了。
姜时月拔出刀一看,果然好刀!
这种时候,匕首确实是十分实用的东西。
她珍而重之的将其挂在腰间,说道:“我会好好保管。”
一切就绪,姜时月悄悄查看了下房屋四周,确定附近暂时没有人盯梢,但为了确保万一,他们还是决定依然是晚上出发。
天一擦黑,他们就告别了这个承载了他们喜怒哀乐的茅草屋,拖家带口的走向后山。
茅草屋是在他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候烧起来的。
姜时月有意做了安排,屋子若在他们一离开就烧了,怕会和引来查看的人撞上,现在他们走了这么远了,谁也发现不了。
而且她在房子四周都安排了柴伙,屋子本就是茅草顶,一旦燃烧,很难扑灭。不管是来救火的邻居还是要杀他们的歹人,来了也只能看到一堆灰烬。
小小的茅草屋,远远望去,仅有一小簇火光而已。
众人安静的看了一会儿,黑暗中徐氏掩面而哭。
“爹,那真是我们的房子吗?”豆子也带着哭音。
老杨头没说话,姜时月安慰道:“豆子不怕,马上我们就有新的房子了。”
一行人默默走着,情绪都不是很高。
忽然,黑暗中谁尖叫一声,然后是老杨头急切的声音:“老婆子你怎的了?”
姜时月立刻拿出煤油灯点燃,见徐氏已经歪倒在地,撩起的裤腿上赫然两排浅浅的牙印点子。
“这是被蛇咬了。”姜时月说道。
众人惊呼起来,尤其是豆花,顿时尖叫着在原地跳脚。
“都小点声!”老杨头还算镇定,低声呵斥,一边蹲下来查看伤口。
“是无毒的,没事。”他得出结论。
姜时月也仔细查看了一下,这种清浅的伤口,目测蛇不大,两头无明显毒牙痕迹,蛇确实无毒。
因而安慰徐氏:“确实没毒,过两天就长好了。”
徐氏闻言却甩开扶着她的豆花和老杨头,语气里带着隐忍:“这次是没事,下次怎么办?”
说着摸到豆子,拿了他手里的木盆往地上一丢,抱起他再也忍不住,低声哭道:“我皮糙,无所谓,下次要是,要是豆子也被咬一口,我也就不活了!”
豆花也在一旁低声抽泣。
豆子被徐氏抱着,小手帮徐氏抹去脸上的泪水,乖巧的说:“娘不哭,豆子不怕,豆子五岁了。”
“爹,要不咱找个地方先歇一晚,白天再走吧?”姜时月建议道。
眼下确实不好再走,徐氏毕竟被蛇咬了,就算不抱豆子,长途行路也怕有影响。再加上豆子还小,徐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。
房子已经烧了,就算有人发现,也不会马上发现他们早已离开,只要他们找个相对隐蔽的地方,应该不成问题。
老杨头略微思索,说道:“我知道一处,应该不远,我们去那里歇着。”
众人在老杨头的带领下,果然发现一处天然石坳。
几人卸下行李,才算暂时松懈下来。
正是初夏,夜里微微有些凉,几人将被褥垫在地上,互相凑合躺着,身上盖着自己的衣服,听黑暗中不知名的小虫低声叫唤。
豆花忽然说:“这感觉还不赖。”
豆子也嘻嘻笑道:“豆子也喜欢这样。”然后他转过头望着躺在她身边的徐氏,“娘,咱们明儿还这样睡吧。”
豆花“噗嗤”笑出声。徐氏没好气:“睡,以后天天都这样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