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徐氏将其中的一只炖了做汤,一家人算是美美的吃了一顿肉,就上早上吃剩的山药果,几人感到少有的满足。
剩下的四个斑鸠,徐氏将其拔毛洗了晒干,准备煮熟制作成肉干。以后恐怕要颠沛流离,干粮越多越好。姜时月深以为然。
下午,徐氏负责将野菜和家里的粟米制作成粟米饼,因野菜混在饼中不宜保存,故而也没把所有的粟米都做了。这也是徐氏最后的粟米,不留一点她心里没底,姜时月也十分理解。
现在她能打一些野物,在山里也不怕饿着。
老杨头欣慰不已,关于阿月打斑鸠的事情,在她要自己制弓箭的时候,他心里就有思想准备了,也许她原来的家里尚武,从小教她骑射。
这样很好。
这样一来,以后这个家就要靠阿月了。
从今早阿月回来、处理有毒包裹,再到想办法挖野菜探查坏人、安排进山准备,她全程临危不惧,做事有条有理,没有一点儿不周到,没有一处不妥当。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汉子也不得不佩服。
而且阿月这孩子,平时在家里干活就没得挑,现下仅是想起一些事情,遇事就能如此稳重,想来她在从前的家里时定是被教养的很好。
他想了想,去屋里拿出家里仅存的几贯钱,在众人面前交给给阿月,并表示以后有机会可以去镇上买点粮食。
姜时月一时有些感动,这几贯钱能做的事情虽然十分有限,但老杨头能做这个决定,表明对她十分信任。
家里人一时间都安静了。
徐氏的神情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然的微笑。
“爹,你这是在干嘛?”最先出声的是豆花。
她可不傻,那是家里所有的家当了,她爹都给了姜时月,这是要让姜时月当家吗?
“往后家里的事情都听阿月的。”
老杨头环顾众人,最后望向姜时月。
他这句话是对众人的宣告,却也更像是一种托付。
姜时月心头有些怪异,此情此景,只能推拒道:“爹,钱您先收着,需要用的时候我会跟您说的。”
“是啊老头子,这事也不着急。”
姜时月也点头。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准备晚上的出行吗。不管当不当家,这个家都是她的责任。
“我老啦。”老杨头将钱收回,呵呵笑道,“阿月是个有本事的。”
现在只是想起一点事情就变得如此沉稳,以后要是全想起来,也不知阿月以后还是不是他们家的阿月。
转头拿了晚饭前做好的弓箭递给她。
“看看合不合用。”
得亏村里有个老人从前经常打猎,在他的指导下,花了大半天才做出来的。
姜时月接过来,十分欣喜,虽然比不上现代特制的弓箭,更比不上枪支,但她早有心里准备,而且这比她想象的已经要好很多了。
箭头是竹子削尖制成,虽比不上铁制的,对于她来说也够用了。
晚饭简单吃了点,老杨头挑着担子,里面绑着锄头、斧子和一应用具,姜时月带着弓箭和镰刀,徐氏带上干粮水壶,负责带着两个孩子,就等入夜后避过家门口盯梢的人,悄悄从后山离开。
然而临到出门时,却发生了一点小变故。
豆花突然不愿意一起去了。说是今天挖了半日野菜,回来还是觉得家里好,一想到要去山上当野人,就觉得那不是人过的日子。
姜时月很是无语,一个穷苦的家庭是怎么养出一个这样任性的大闺女的?
一家人僵持到天黑,老杨头只得临时决定让徐氏在家里带着豆花和豆子。
本来就是及其隐蔽的事情,不宜大肆宣扬。而且原本阿月的计划也是两人先上山探路,住处准备好了再来接她们娘仨。
经过了今天上午挖野菜的事情,老杨头也想通了,对方是想要他们的命,但还没有到敢明目张胆的地步,不然就不会在明面上将阿月好好的送回来了。
他老实本分了一辈子,却落得大儿子不知所踪,阿月也险些被害,家里揭不开锅的下场。阿月说的对,不能坐以待毙。
待天完全黑透,老杨头便毅然决然的和姜时月摸进了后山。
因老杨头挑着担子,开路的的任务就交给姜时月了。
后山丛林茂密,但今年极少下雨,灌木丛较往年要稀疏不少。这条路姜时月白天走过,也因着原身的记忆和经常到后山打柴的原因,她走起来还算轻松。时不时遇到比较大的刺条,便用随身的镰刀三两下砍走,也算是一种锻炼了。
这几天在那张员外家里把身体养的还行,除了箭术,拳脚功夫也要开始操练起来了。
虽然她本来就将这家人当做了自己的责任,但刚才老杨头突然把钱交给她管,并要求家里人都听她的,这份沉甸甸的信任,使得她想要强大的想法更加急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