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西朝他这里探头探脑:“真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给哥取取经吗,这年头对象狗都不谈,能谈到真好……”
他艳羡地呼出一口气。
知君说:“他视奸我。”
秦西:“?”
秦西不理解,并大为震撼。
所以三观其实也不是很正啊?那这得祝分手才行!
一朵鲜花咋插牛粪上去了?知君是不是被威胁了?
秦西颤颤巍巍:“是实践吗……实践活动遇上的……”
知君淡定:“就是视奸。他是我的狂热粉,视奸我很正常。”
秦西嘟囔:“你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吧,怎么还替他说话,甚至还想给他送礼物……”他悲愤,“他今天敢视奸你,明天就敢不尊重你,后天就敢视奸别人!”
他突然想起来:“是不是你好早之前说的视奸你的那个?不是,你们怎么就……”
知君笑意柔柔:“他还在考察期,我打算一切等时间过了再说。”
秦西不赞同:“你这样先答应他了……到时候他打击报复你怎么办?而且你搬出去是和他住对吧?他都知道你家地址了,那肯定更危险了。他当时对你就有危险,哎,你这种恋爱脑,真是。”
要是书真的敢这么做,知君倒觉得更好了。
他现在准备放手就是因为察觉到了书看上去趋近于一个正常人,而不是偏执狂。
知君待人确实没什么底线,但他还有些良知,至少不能伤害一个健康的人。
这种人应该在阳光下正常地生活。
知君想,要是书会回来报复他,可能拿着硫酸,可能是别的东西……他有点兴奋。他一定会把书关起来,看得严严实实的。
这样,他们就再也不会有察觉到对方“正常”的机会了。
知君面上还是很平静,看起来像个恋爱脑:“我倒觉得还好。一切都得相处下来再说嘛。礼物只是给初遇这段时间以来画个逗号,没有其他深刻意义。”
秦西看着他,欲言又止。
半晌,他叹了口气,悻悻地缩回脖子:“好吧,你们谈恋爱的我不懂……但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告诉大家,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。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知君说,“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秦西已经麻木地摊开书本听课了。
知君也不恼他的回避,面上笑盈盈的。日光爬进来,爬到他的位置,明亮的光斑清晰地印出男生眼里温柔的静波。
纤长的睫毛在垂眸时投下浅浅的阴影,张开后比蝴蝶振翅更流转光华。眼下一颗极淡的小痣只有在这种情况里才能看见,鼻梁弧度秀美,嘴唇天然微翘。
细白的手指间,黑色签字笔拨动轮廓,转出笨拙的一圈。他不像是这么懵懂的人,于是稍稍停顿,慌乱但习以为常的模样带了些俏皮。
他天生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。
尤其是季书逾。
季书逾咽了口唾沫,死死盯着玻璃后仰头认真看PPT的知君。男生脖颈微扬,玉白色铺满他全身,坐在那里便如玉山巍巍,又比其单薄。
他想自己真是好运能遇上知君,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合他心意的人。他从来没有求神拜佛过,眼下倒也有了几分祈祷,让此等景致永远停留在他身边。像倦鸟一定会回到那个巢穴,他会像巨龙对待宝物那样完全私有地、占据地、守护着知君。
唯一的珍宝。
知君对外面的灼灼注视恍若未见。他低下头,略带不悦地打开了监控。家里的摆设和先前如出一辙,但他就是感觉连桌布都暗淡了,没有一点值得高兴的色彩。
书在哪里?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,确定自己的确看不到书的卧室,正门又没有人出去,勉强满意地轻轻点头。
应该还在睡觉,他想。一个大好青年怎么能一天到晚睡觉呢?他没有可以为他维持生计的人!只有自己。他应该看考虑考虑如何生存下去,假如有一天分手了。
而书又不忍心让自己发现他不在家。于是他悄悄溜走了,从窗户。知君计算着,那么,他在外面找工作了。他正在找工作,也可能已经找到了,反正大家都还挺喜欢他,因为他长得还不错。
他的长相是不可否认的优势,只可惜知君一直都没有见过。
书会为了离自己近一点,而找和学校有关的工作吗?这样也许就会偶遇了,也可以有机会时时看着他,只要工作没有固定时间并且掌握了他的课表。有很大可能。
那么,在外面视线黏腻地偷窥他的人,极有可能是书。
知君嘴角的笑容扩大,这下足够满意了。他搁下手中的笔,细微的声音却叫醒了睡觉不深的秦西。秦西茫然地问:“怎么收笔了……下课了?”
知君柔声道:“还没有,你继续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