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攸宁说:“我也不太会啊,不行,我也要星星帮忙。”
赵铭白不甘落后:“那我也要。”
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沉默的安然,安然与时星对视了个正着,她沉吟几秒,面色痛苦:“那你们仨分一个星星吧,我还能撑住。”
众人笑开。
玩笑归玩笑,时星还是被迫坐在李迟旁边,给他看牌。
李迟上次说的不太会实属谦虚,他不是不太会,而是压根不会。北城的玩法比较简单,连吃带碰,这都能听得他一个头俩个大。
时星一开始耐心十足,到了后边恨不得将李迟推开直接上手。李迟也识相,拿着一张五万怯怯看她,话都不敢说。
时星叹口气,倾身过来抽走他手中的牌,换成另一张。
“啪”一声牌落,“咚咚”两下敲门声同时响起。
众人回头,看到敞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人。
闻人懿穿着一件灰色针织开衫,里边是一件纯白色T恤,高高的个子一动不动地杵立在门旁。
映入他眼帘的,是时星微微起身从李迟面前抽走一张牌的画面。
女人披散着的乌发如缎,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至身前,发丝滑过身边李迟的手臂。
他看到李迟像是被定住了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时星的侧脸,放在桌上的手也无意识地快速收紧又放开,让那缕发丝溜走。
一瞬间,心底无端涌起一股无名火,闻人懿曲起拇指,重重敲在门板上。
面对几人的回视,闻人懿仿佛对自己刚才的突然打扰无动于衷,他直直看向时星,手收回插进裤兜。
“时星,今天轮到你做饭了。”
时星望进他无波无澜的眼睛里,不知是镜片遮挡了他的情绪,还是他本身就没有情绪。
她回想了下,好像确实轮到她做饭了,当下便起身。
经过闻人懿身侧,他并没有让开,她的肩膀擦着他垂落着的胳膊,干燥的空气中隐隐闪出并不明显的电花。
时星适时抬起手挽发,避开与他的肌肤接触。
一阵并不浓烈的柑橘混着木香袭来,厚重又温柔的味道,与他之前身上的香水味不同。
是她送的那款男士香。
时星出去后,安静了十几秒的房间里又热闹起来。
李迟推开牌要起身:“也不早了,我去帮她做饭吧。”
其他人还没出声,站在门口还没离开的闻人懿淡定开口:“不用,你们继续玩,我去就行。”
说完,不顾大家的反应,转身跟上时星的脚步。
李迟怔愣,没反应过来。张攸宁笑着说:“那我们再玩几圈,迟哥别发呆了,刚才星星教了你那么久,也该出师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
厨房里。
时星扎完头发,沉默地站在料理台前看着一堆蔬菜肉类,不知该从何下手。
离她不到一米远的闻人懿,拿了两个围裙过来,时星眼疾手快,迅速将其中一条抽过来自己套上:“我自己来。”
围裙的带子略粗糙,蛮劲下带子的毛边喇过掌心皮肤,顺带着另一件围裙也被她抽得掉在地上。
闻人懿掌心微张,明晃晃的灯光下,冷白肤色中添了笔重重的红色。
时星的抗拒行为不加掩饰,围裙掉落的那一刹,二人中间的氛围僵到极点。
她没注意到地上的围裙,穿好围裙又回到水池边,寻思着先清洗哪一样。
她不跟闻人懿交流,发现那边也没什么动静。
时星好奇,侧头瞥了眼,看到闻人懿正弯腰在捡围裙,起身时顺手推了下眼镜,镜片后那双沉黑的眸子盯着她。
她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,问他:“我丢的?”
闻人懿套上围裙,慢条斯理地系上带子,边来到她身旁,身高优势逼迫得时星不自觉地仰起视线。
“不是,我自己丢着玩的。”
时星:“……”
她听出他的意思,“不好意思啊,没注意。”
闻人懿不说没关系,也没继续这个话题,拿出袋中的蔬菜一一摆放出来,给她安排,“你洗东西吧,我来切。”
“哦,行。”时星又问,“需要我煮吗?”
“不需要。”闻人懿回。
时星暗爽,那说明洗完她就可以逃离了。
殊不知,旁边的男人又说:“不过一会还得需要你给我递递东西,尝个菜。”
他目光投向娱乐房方向,慢吞道:“之前都是他们在做饭,今天不好再麻烦他们了。”
时星:“……我知道,我又没有打算溜。”
闻言,闻人懿寡淡地瞥他一眼,什么都没说。
时星手里正在冲洗黄瓜,她忽然问:“黄瓜要怎么吃?”
闻人懿今天的声音有些清哑,像是受了凉,也低沉许多,“你想怎么吃?”
时星耳根一痒,她那肩头蹭了下耳朵,说:“拍黄瓜?”
“你想吃就做。”
时星心里不满咯噔,渣男的一贯话语。
“闻人懿,你知不知道拍黄瓜这道菜还有另一个名字?”
闻人懿转过侧脸,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。时星扬了扬手中绿油油的黄瓜,笑容灿烂,语气天真,说出的话却饱含深意。
她说:“这道菜又叫做,‘暴打前男友’。”